我站在便利店的玻璃门前，望着外面瓢泼的大雨。雨水打在玻璃上，发出密集的噼啪声，模糊了街道的轮廓。路灯在雨幕中晕染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，像是被打湿的水彩画。

"先生，要买伞吗？"收银台后的女孩轻声问道。

我摇摇头，继续望着门外。这场雨来得突然，我出门时明明还是晴空万里。手机显示已经晚上十点，地铁末班车还有半小时，可这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。

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冒雨冲去地铁站时，玻璃门被推开，带进一阵潮湿的风。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跑了进来，她穿着白色连衣裙，此刻已经湿得几乎透明，紧贴在身上。她甩了甩长发，水珠四溅，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。

"抱歉。"她朝我笑了笑，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。

我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。她从我身边经过时，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，混合着雨水的清新气息。她走到货架前，拿起一包纸巾，又拿了一瓶矿泉水。

"要买伞吗？"收银员再次问道。

"不用了，谢谢。"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，"我等人来接。"

我注意到她的鞋子，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，此刻已经沾满了泥水。她的脚踝很细，皮肤白皙得几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。不知为什么，这个细节让我心跳加快。

她付完钱，站在我旁边，也望着外面的雨。我们之间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，我能清晰地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。她身上还在滴水，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渍。

"这雨真大。"她突然开口。

"是啊。"我应道，"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。"

"你也在等雨停吗？"

"嗯，准备去坐地铁。"

"末班车快到了吧？"

"还有二十分钟。"

她转过头来看我，眼睛很大，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。"要不我送你一程？我朋友马上开车来接我。"

我愣了一下，"这...不太好吧。"

"没关系，反正顺路。"她笑着说，"而且这么大的雨，你跑过去肯定全身都湿透了。"

我还在犹豫，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停在了便利店门口。车灯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眼。

"来了。"她推开门，"走吧。"

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。雨水打在脸上，冰凉刺骨。她拉开车后座的门，示意我先进去。我钻进车里，闻到一股淡淡的皮革味。

"这是我朋友小林。"她坐进来，指着驾驶座上的男人说。

男人转过头来，我看到的是一张苍白的脸，眼睛深陷，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。他的目光让我感到一阵寒意。

"你好。"他的声音沙哑，"系好安全带。"

我伸手去摸安全带，却发现后座根本没有安全带。车子已经启动，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着，发出单调的声响。

"对了，我叫小雨。"女孩突然说，"因为我是下雨天出生的。"

我勉强笑了笑，感觉车内的温度越来越低。透过车窗，我看到路边的景物飞快地后退，但雨声却渐渐消失了。

"你们...要送我去哪里？"我问道，声音有些发抖。

"去你该去的地方。"小雨轻声说，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，"三年前的那个，你酒驾撞死了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，还记得吗？"

我的瞳孔猛地收缩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那个，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，那张苍白的脸...

"我...我..."我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
"别怕，"小雨凑近我，她的脸开始腐烂，露出森森白骨，"我们只是来接你而已。"

我惊恐地发现，车窗外已经不是熟悉的街道，而是一片漆黑。车子正在驶向无尽的深渊。

"欢迎来到地狱。"小林转过头，他的脸已经完全腐烂，露出狰狞的笑容。

我想尖叫，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。车子加速下坠，我的意识逐渐模糊，最后看到的，是小雨那腐烂的脸上，依然挂着那颗可爱的虎牙。